害羞内向的卡拉是个微不足道的小秘书，因为自觉不够美丽、又戴着助听器，她又能在职场上期待什么？直到保罗的出现，这个25岁刚出狱的颓废帅哥让卡拉的平凡开始转变。卡拉教保罗如何在办公室生存，保罗则带卡拉步入刺激的犯罪世界，微妙的情愫也悄悄发酵。但卡拉万万没有想到熟读唇语的本领，竟让她在走向爱情之际，面临令人难以预料的杀机……。本片荣获凯萨奖多项大奖提名，女主角艾曼妞德芙更以慧诘的演出打败「爱蜜莉」荣登后座。
一个属于两个演员的故事：唇语惊魂
今年法国凯撒奖爆出的最大冷门，大约就是《唇语惊魂》(Sur mes lèvres)的女主角艾曼纽·德芙(Emmanuelle Devos)力压风靡全球的天使艾米莉，夺走最佳女演员的桂冠。美女有各种各样，尤其在法国这样的电影大国。比如伊莎贝尔·阿佳妮的凄艳，苏菲·玛索的娇嫩，卡特琳娜·德纳芙的高贵，让娜·莫罗的优雅，卡洛尔·布盖的精致，甚至相貌平平，被《钢琴教师》的导演迈克尔·汉内特称为“丑妇”的伊莎贝尔·于佩尔，平淡的面孔上也闪耀着凛然的光芒。年轻一些的女演员中除了艾曼纽·贝阿，似乎少了前辈们的惊艳之美，但也同样风姿万千。比如维吉妮·勒朵嫣的青春逼人，奥黛丽·塔图的精灵迷人，而长了一颗泪痣的罗曼娜·波林热和长下巴的夏洛特·甘斯布，则别有邻家女孩平易秀丽的韵致。在这样的万花丛中，艾曼纽·德芙可谓一个异类。她身上实在没什么可称得上美，几乎算是粗俗的相貌和笨拙的身材，还有脸颊上无法掩饰的那抹村红，总觉得像一个中世纪的农妇。也许只有那张嘴，厚唇微噘，仿似贝阿特丽斯·达勒，算是带点时尚的性感味道。无怪乎IMDB上一个看过此片的美国人感叹说，也许只有在欧洲、在法国，这样的演员才可能成为一部影片的主角。其实这话不确，因为甚至更胖更丑的凯茜·贝茨，也得了奥斯卡的最佳女演员奖。
但这个美国人也是有道理的，因为凯茜·贝茨的角色，是一个精神变异的中年家庭主妇，角色的设定，就是丑陋、笨拙的阴暗。而德芙的角色，是一个虽然耳朵有毛病，但依然能干、富有魅力的“白领丽人”。所以会有另一个人说，《唇语惊魂》的遗憾，就是选错的女演员，使影片缺乏吸引力、故事缺乏说服力。但我觉得，这部影片只能说是平平地讲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故事，而德芙的表演，倒算是充满光彩。
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女人，是在阿诺·德斯普里钦的《现代法国艳史》中，她饰演男主角保罗的女友埃丝塔，这又是一个异类，自以为是的大学知识分子圈子中一个格格不入的女人，不懂什么哲学和心理分析，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和美妙梦想，年近三十还在为一张类似中国的自考大专文凭发愁。影片中她初次出现，是在保罗朋友们聚会的路上，她迟到了，面对保罗的责问，她将肩膀一耸，带着微妙的嘲讽表情说：“我和妓女一样，需要花很多时间梳妆打扮。”当时我觉得一震，就这么简单，将一个“浅薄”女人的复杂心态表现出来。这是编剧和导演的敏感，也是演员的功夫。后来，在德斯普里钦的新片《伊斯特·康》中，她饰演了一个来自法国的街头舞女，从女主角身边将那个剧作家夺走。这个角色的出场时间不长，台词也不多，但德芙在肢体和神情中，尽情地展现了风骚放荡的诱惑，使萨默尔·菲尼克斯平淡的五官在夜色中愈加平淡得将要融化。不过，这两个终究是小角色，算是为《唇语惊魂》中的卡拉所作的准备吧。
演残障人，对演员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但也是赢得声誉的良机。比如艾尔·帕西诺在《闻香识女人》中的盲人形象，丹尼尔·刘易斯在《我的左脚》中只有一只脚能动的男子，都成为他们演艺生涯中最重要的成就。客观地说，德芙当然没有达到他们的程度，不仅因为聋子演起来相对容易些，也因为在影片中，卡拉的聋只是叙事展开的动机而非故事核心，并没有得到充分的展现。
所以，影片中更让我惊诧的是饰演男主角保罗的文森特·卡索，他也同时获得了最佳男演员奖提名。这又是一个我第一眼就喜欢上的演员。那是在马修·卡索维茨的《仇恨》中，一个生活在巴黎郊区的移民青年，脸上的表情因仇恨而疯狂，因疯狂而脆弱，因无所事事而野蛮，因沉溺暴力幻想而怯懦，他就这样复杂而混乱地扭曲着面部的每一块肌肉。后来，在《非常公寓》中，他放下暴力玩了一把柔情，倒也可圈可点。再后来，在华丽而空洞的《狼族盟约》，他饰演的让-弗朗索瓦，几乎是唯一一个散发光彩的人物，阴鸷、脆弱，一个迷人的魔鬼。
可能因为那双锐利的蓝色眼睛，使他成为一个其光芒可以让周围人黯然失色的演员。但是在《唇语惊魂》中，他的光芒消失了，甚至让我直到影片结束都不敢相信，这个笨拙、邋遢的假释囚犯，眼神黯淡，言辞含糊，与曾经塑造过那样充满魅力角色的卡索，会是同一个人。也许，因为他乱七八糟的胡子掩盖了漂亮的下巴；也许，因为他将乌黑的卷发藏在了紧贴头皮的黄色假发下。可是，那眼睛、那神情，那微微收紧的身体动势，在以前的卡索身上是根本不可想象的。这，就只能归结为一个优秀演员的才华了。
让人热爱的演员有两种。一种不管在什么样的角色中，不管在什么样的扮相下，都有光彩不可遏止地散发出来，让你一眼就能够认定，不错，就是他(她)。比如让娜·莫罗，在看《云端之外》和《雾港水手》时，我根本不知道有她的戏，但当那个插曲中的老妇人和欲壑难填的吕西安娜出现时，尽管年龄各异，神色判然，还是让我强烈地感到，这个女人，与《死刑台与电梯》、《朱尔与吉姆》中的美艳少妇，是同一个人。而第二种，就是卡索那样可以完全融入角色的人。
唇语惊魂相关电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