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的主人公威利·斯杜克斯是一个无业人士,他一年到头唯一的工作就是在圣诞节来临前扮演大型商场里面的圣诞老人,多年来的搭档是扮演精灵的小矮人马库斯(托尼·考克斯饰)。其实他们是一对利用圣诞表演合伙盗窃大型商场的抢匪,二人本来已经打算洗手不干,由于威利无节制的酗酒和生活决定再次作案。然而这一次威利变得对生活更加消极,他甚至对洗劫商场也失去了兴趣,偶然的一天,他碰到了一个8岁的胖男孩……
据说迪斯尼的经理们对于本厂出品了这样的一部电影大发雷霆,从迪斯尼温情脉脉的传统来看,他们的确有理由为推出了本片而懊悔。在基督徒的节日里,圣诞是一个最重要的日子:即使在一年其余364天里生活除了让人失望还是失望,还可以盼望红衣白胡子的老公公在平安夜那天,驾驶着驯鹿拉的漂亮雪橇,把给每个人的圣诞礼物放在床头悬挂的袜子里。于是每个人都告诉自己,我们的生活中充满了让人感动的奇迹。《圣诞坏公公》不但把这个无限美丽的肥皂泡打破了给成年人看,连小孩子也不放过,威利遇见的小胖子和祖母生活在一起,于是他欺骗了这个孤独的孩子,无耻地住在这个孩子家里。每当被问及有关圣诞老人或者驯鹿的事情,威利总是不耐烦的用各种脏话咒骂。他告诉孩子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圣诞老人,那些扯淡的红色装扮、所谓的驯鹿雪橇全部是shit。即使在影片的后半段,威利起了变化,但那个不算甜蜜有点苦涩的结尾,就象美国的一位影评人比喻的那样,电影所谓的光明尾巴,就好象有人对你说,恭喜!你以后可以省下买鞋的钱了,因为你已经失去了脚。
圣诞老人在本片中被当作一个伪概念无情的奚落。其实本片中的抢匪甲圣诞老人和抢匪乙精灵小矮人与我们在很多黑色电影里见到的边缘人物并没有多大差别:终日酗酒对生活毫不负责的威利,贪婪而狡猾的马库斯;但是由于他们在这样一部名为节日影片的电影里出现,披着真实和虚假的双重身份,角色便具有了另外一层犀利的意味。影片对于圣诞老人的戏谑集中体现在威利这个人物身上,他不停地对圣诞老人嗤之以鼻,但他遇到的人却都把他当作圣诞老人:除了商场中排队等候和圣诞老人握手合影的孩子们,那个肥胖孩子对于驯鹿不休止的问号,喜欢在做爱的时候呼唤他为圣诞老人的黑头发犹太女人苏,他们都在与威利的相遇中得到了某种满足,影片似乎又在故意提醒我们威利是“圣诞老人”。而圣诞老人这一词汇具有的宗教渊源浓厚的圣洁或者温馨的意味,和威利本人混乱、无序、令人失望的生活状态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完成了对于这一概念最强烈的反讽。
不仅仅威利自己,他周围的各色人物都是多少失落或者让人失望的:肥胖而被人欺负的孩子,从来看不到笑脸,他孤独到允许一个陌生的男人住在家里,而自己的父亲,据说出门旅行了;威利的抢匪搭档马库斯,是一个有很大脾气的黑人,似乎永远不满足于金钱,他的那个正常人身高的女朋友和他一样有一双贪婪的眼睛;高大的商店黑人警卫金(贝尼·马克饰)看来比抢匪还要厚颜无耻。编导使得威利在这个光鲜热闹的商店中的遭遇变得如此随意:他们甚至懒得给孩子取一个名字,因为他或许就是你在每天上班时看见的街角那个自卑踯躅的肥胖儿;我们也不知道那个紧张的商场经理叫什么,他因为发现了威利的出格举动急得额头冒汗,或许在某个地方我们也曾经看到过这样一个絮叨胆小怕事的邻居(不久前意外身亡的电视喜剧演员约翰·瑞特在此处奉献出他大银幕上最后的表演)。这些缺乏姓名的人物似乎是在告诉我们,影片中的事件,也许是无处不在。
今年的黑色喜剧不多,或许是因为花旗国的民众从来都是需要爆米花比较多。黑色电影的旗手科恩兄弟在导演的《难耐的残酷》里温馨了一把,倒是在做制片的《圣诞坏公公》里奉献了一个决绝经典的黑色手势,我们不停地笑,然后发现我们只有现实没有童话,连孩子都不是长着苹果脸庞的天使,这就是变形残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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