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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人是理智的統治者,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沒有征服者嗜血的本性。角斗士一般從淪為奴隸的戰俘中挑選。這些失去家園的異族人被帶到分布在羅馬各地斗獸場,被迫與猛獸或其他的角斗士做生死決斗。羅馬市民將觀看角斗視為一項高尚的娛樂。被俘的女奴隸也不能在瘋狂的角斗風潮中幸免。』——摘自羅爾《羅馬帝國衰亡史補遺》 
關於我的姑姑朱利亞,我能記起的不多,她是我們這個家族裡最後死去的長輩,她死的時候,我纔十五歲。她死後,我逃到了一個荒無人煙的小島上,這使我避免了死於角斗場的噩運。如果我能有後代,我想讓他們記住我們家族的歷史。在這個小島上,我開始回憶並記載下我們這個家族的一些片斷。我的姑姑朱利亞是最後一位死去的長輩,自然是我最後一位要寫到的人。 
             我的父親死於普寧戰役,也就是迦太基對羅馬的最後一戰,那時偉大的漢尼撥已經死去多年,迦太基的覆滅已經屈指可數。我的父親死得很壯烈。我在作為奴隸前往羅馬的路上,曾經碰到烏兒,他那時也作了奴隸,他以前作過我父親的馬夫。他和我說,我的父親死時雙手還緊緊地掐著一個羅馬士兵的脖子。另一個羅馬士兵的長槍從他的脅下刺入,他就和那個羅馬士兵一起死了。羅馬士兵象蝗蟲一樣湧入了我們的城市,我和我的姑姑朱利亞一起作了他們的奴隸。羅馬人在搶光了城裡所有值錢的東西之後,在城裡放了一把火。 
             對於我的媽媽,我沒有任何記憶,我的姑姑朱利亞說,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我對女人的記憶從朱利亞開始,她即是我的姐姐,也是我的媽媽,當然更是我的姑姑。我的姑姑朱利亞在我記事時已經出落成一個大美人,那時她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如果不是因為戰爭使那些象她一樣大的年青小伙子都到了前線,朱利亞也許早早就嫁人了。朱利亞不僅長得美,而且機智和勇敢,她馴服過我們這個城市最烈性的戰馬,她能用一片樹葉模仿出任何一種鳥類的叫聲,她在一夜之間證明了敘拉古猜想,那是幾百年來許多知名的數學家一直夢寐以求想證實的猜想。她和我說過,如果她是一個男人,她不是一個智勇雙全的英雄,就會是一個偉大的君王。隨後,她又和我說,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事,那時,她正在用手輕輕地撫摸一只落在她肩頭上的蝴蝶。 
             但她的命運注定她只能成為一名奴隸,進而戰為一名女角斗士。 
             城裡將要燃盡的大火映紅了朱利亞光潔的臉,我們走出很遠時,朱利亞回頭看了一眼我們的在大火中倒塌著的家園,那一刻朱利亞出奇地平靜和美,她對我說:『孩子,我們的噩夢開始了,以後,你可怎麼辦啊。』 
             羅馬人象栓蚱蜢那樣,把我們這個城市裡的人栓成了長長的一串,我們踏上了前往羅馬的路途。我們走過一座又一座城市,我們越過高山,我們跨過平原,我們走過花香飄逸的小徑,我們走過密密麻麻的葡萄園,小鳥在我們頭頂上的枝頭上鳴叫,小鹿在我們的眼前串來串去。如果不是羅馬人的皮鞭不時地抽在我們身上,這將是一次讓人難忘的旅行。許多人死在前往羅馬的路上,我們無聲地看一眼倒在草叢裡的同伴,繼續前行。 
             我們到達羅馬在第一天,就被帶到科洛西姆角斗場觀看一次角斗表演。我們到達那裡時,角斗場裡已經布滿了角斗士的殘肢斷臂,紫色的血染黑了角斗場的土地,角斗依然在慘烈地進行著,角斗士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和看臺上羅馬人的歡呼聲交織成一片,我的姑姑看了一眼,就哭了,我被嚇傻了,腿不停地發抖,好象下一個輪地上場的是我。 
             那天晚上我們被帶到了加普亞劍奴訓練所,一個羅馬將軍將手中的劍一揮對我們說: 
             『如果你們不想被野獸很快地撕裂,不想被別的角斗士在身上戳上幾十劍的話,就盡快把自己變成一只野獸吧。』 
             那個羅馬將軍要把我的姑姑朱利亞和別的女奴隸關在一起,把我和別的男奴隸關在一起,我的姑姑象一只發了瘋的母獸一樣,對那個羅馬將軍說:『這是我的孩子,我要和我的孩子在一起,不然,你現在就把我們殺了吧,反正遲早是死。』那個羅馬將軍還算仁慈,我和我的姑姑朱利亞關到了一個小棚子裡,雖然那個小棚子,並不比我們家當初的馬廄好多少。 
             羅馬人為了防止我們自殺,在我們訓練時並不發給我們角斗場上的角斗,很快地沒了聲響。他們被野獸撕裂的情景變成了我夜晚一個又一個噩夢,我常常在噩夢中驚醒。 
             朱利亞很快成了我們這一隊奴隸中最優秀的女角斗士,有別的女奴隸身上比她身上多得多的白石灰點作證,她在女角斗士中很快地找不到了對手。那個羅馬將軍給她找來了一個高大威猛的男角斗士,她到底是一個女人,很快就體力不支了,那個男角斗士的木棍不停地擊在她的身上,她突然一把抓住了男角斗士的木棍,一腳向那個男角斗士的襠間踢去,那個男角斗士痛得滾作了一團。 
             朱利亞不和別的女奴隸訓練時,就把我作為她的對手。我十五歲了,已經是個男人,我和朱利亞互有輸贏,她一點都不滿意。直到有一次我的木棍的頂端一部分陷入她的肉裡,沾上了她的鮮血,讓她好久站不起來為止。 
             夜裡,我的姑姑哭了,她對我說: 
             『孩子,這一切都是為什麼啊?為什麼我們要殺和被殺呢?可我知道我這樣問是沒用的,只有我們成為最優秀的角斗士,我們的身份纔有一絲改變的希望。』 
             『孩子,我多希望到時能一起上場的是我們兩個啊,你是我最不希望殺死的人,我想我對於你也一樣,但與被野獸撕成碎片相比,與被別人角斗士刺得面目全非相比,我寧願在最短的時間內結束你的生命,我希望你也能這樣想。』 
             朱利亞成了最優秀的女角斗士,這對於她意謂著什麼,我和我姑姑的心裡都很清楚。果然,那一天晚上,那個負責訓練我們的羅馬將軍來到了我們的小棚前,對朱利亞說: 
             『朱利亞,明天該你上場了,祝你好運。』  朱利亞很平靜,她讓我先出去一下,她說,她要准備一下。 
             夜出奇地靜,月光象水一樣,灑在我們的院子裡,灑在了羅馬那些輝煌的建築上。不時有音樂聲和羅馬女人的歡笑起從遠處飄來,我知道那是他們在徹夜狂歡。 
             『孩子,你進來吧。』 
             我走進小棚,立即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在昏暗的燭光下,我的姑姑朱利亞一絲不掛地站在了小棚的中央,她那樣安靜,那樣美,讓我相信那裡站著的是一個天使,而不是我的姑姑。 
             『孩子,你過來,別怕。』  我象被朱利亞牽著的一個木偶走到了她的身邊。  『美嗎,我的孩子?』 
             『世界上還有什麼比姑姑本身更美的事呢?』我說著這句話時,淚早已象掉了線的珍珠滴滴答答落了下來。 
             『你說得對,我的孩子。世界上沒有什麼比女人的裸體更美的事物。它們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花朵,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蝴蝶。如果真的有什麼世界末日,那最後一樣應該毀壞的東西纔是女人美麗的肉體。』 
             『難道這種美不足以讓人類敬畏生命嗎,難道這種美不足以讓人類通過對這種美的熱愛而來熱愛這個世界嗎?我聽說過因為女人的美而引發人類間的戰爭的事,但為什麼不是相反呢,難道這種美不足以化解人類心中的邪惡和仇恨,而讓他們如兄弟姐妹般相處嗎?難道還有什麼比一個女人美麗的肉體逝去,更讓人感嘆的事嗎?』 
             『但在這個世界上,我們看到的更多的是人類的邪惡,為了一點點小小的利益,他們就會大打出手,殺死成千上萬個美麗的女人,他們也在所不惜。』 
             『不僅如此,他們從來沒有覺得一些人,是他們的同類。那些被他們視為異類的人,死得越慘烈,愈能引發他們那已經墮落的快感。』 
             『世界上哪個人不死呢?一想到我這麼美麗的肉體會化為塵土,我就會唏噓不已,但一想到我的所遭遇的苦難總會有個止境,又會讓我得到一些安慰。我不相信我死後會走向一片虛空,就象我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但不是走向虛空,又會是走向什麼呢。』 
             『是的,人都會死,但美麗地死去和屈辱地死去是多麼的不同啊。你記得那個落在我肩頭的蝴蝶嗎,我們就那樣看了它一眼,就再也沒看到它。它一定是在一個我們不知道的地方在一個我們不知道的時刻美麗地死去了。能象一只蝴蝶一樣美麗地死去,是多麼美麗的一件事啊。』 
             『但我不能,就在明天,我將被野獸撕碎,或者被別的角斗士刺成一片骯髒的肉體,我的流著血的肉體上,將爬滿那些追腥逐臭的蒼蠅,我流出的血,將和那些污泥混合在一起。』 
             『孩子,你現在一定要逃出去,逃離這個罪惡的世界,因為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殺和被殺,你不會有別的選擇。如果不能,就想辦法早早結束自己苦難的生命吧,除了這些,我還能和你說些別的嗎?』 
             『你現在已經是一個男人,我的孩子,拿你男人的劍,來把你的姑姑變成一個真正的女人吧。用你男人的劍來贊美你姑姑美麗的身體吧。讓我們用最純潔的快樂,最後一次歌唱生命吧,然後,我將死去。』 
             那一晚,我的姑姑朱利亞和我都很快樂,我的姑姑和我說: 
             『活著真好啊,但我就要死了,孩子,以後就剩你一個人了,我不知道等待你的會是什麼,如果人真的會有靈魂,我會在地下為你祝福的。』 
             第二天,陽光很好,科洛西姆角斗場的觀眾席上座無虛席,我的姑姑的命運還不算太慘,她被安排與另一女角斗士角斗。 
             我的姑姑走進角斗場時,我看見她沒有象別的角斗士那樣穿著盔甲,她只披了一件長袍手裡握著短劍一步步走向角斗場的中央,看臺上響起了一片唏噓聲。到達角斗場的中央時,我的姑姑朱利亞從容地解開了她脖子上的結,長袍從她的肩頭滑落,我雖然是第二次看到姑姑的肉體,還是被姑姑的美驚呆了,看臺上也變得鴉雀無聲。 
             就在我們的驚悸裡,我姑姑手中的短劍迅速地劃過她那象大理石一樣光潔的脖子,我看見在我的姑姑朱利亞的臉頰旁一朵紅色的花朵越開越大。然後,她象一片被風吹落的樹葉,緩緩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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